敬畏生命,是教育不可少的底色
悲剧背后反映出的共性问题,值得警惕。近年来,教育领域深入改革,义务教育逐步回归“培养健全的人”。但升学压力较大的高中,尤其是条件相对有限的县城高中,还是薄弱地带。青春期的成长词典里如果只被“高考”“一本”“二本”这样的关键词占据,缺失了梦想、快乐、尊重,生命意识的发育就无从谈起。孩子们的自尊心长期蜷缩在毫无表情的试卷分数、等级森严的考试排名之后,本就不充沛的心灵能量就会被一次次消耗。在某些情况下,任何微小的触发因素,都可能成为“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”。
据报道,小龙沉迷网络小说后,不仅成绩下降,还显露出怪异举动。这些信号为什么没有被及时注意到?无论学?;故羌彝サ男睦碓?,能否及时到达?遗憾的是,监测都失灵了。
如果学校教育给小龙展现了足够的想象空间,他或许就不会对未来满不在乎;如果有心理咨询师及时发现小龙的心理问题,他就不至于酿成大错;如果他的父母能多和孩子说说心里话,他的内心就不会包裹上厚厚的壳,呈现出罕见的冷漠。
走出漠视生命的盲区,才能移除校园血案的土壤,这需要全社会的努力。不要等到下次悲剧发生,再扼腕叹息。(智春丽 原载12月10日《人民日报》,有删节)
杀师少年的反社会人格怎样形成的?
龙某的反社会人格怎样形成的?贫穷不是理由,亲情缺失也不是理由。报道突出了他的“看小说”,但是,能把他的暴行归咎于“看小说”吗?
中小学生应当多读文学作品,在阅读中感悟思考,获得教养。但我觉得,龙某的“阅读”没有给他的精神带来滋养,反而助长了他的暴虐——不是他读多了,是他读错了!龙某在阅读中,感兴趣的人物是“腹黑的、智商高的、感情淡漠的反派角色”,“喜欢的反派死了,我就换一本”。这样的审美趣味是怎样形成的?和当今社会文化有没有什么关联……这真值得我们反思。
事实上,学生的审美趣味和教育相关,和环境相关。目前,家庭学校在关注什么?“父母问得最多的是成绩”,而学校关注的是他“月考交白卷”(请注意“月考”这个词)。这种教育状态容易忽略学生的人格养成,而缺乏指导、品位低下的“阅读”,也会让龙某丧失人格与判断力。龙某杀师是极端个案,未必有典型性,即使在应试教育困境中,绝大部分学生仍然能守住道德底线。不过,比之龙某的极端杀人,更多的人可能表现为冷漠无情,这也令人担忧。
人的高贵源自教养,教养来自“精神底子”,少年儿童求知欲旺盛,好奇心强,这一时期的阅读量和阅读视野,影响价值观的形成。没有好东西充填,邪恶的种子就可能乘虚而入。人在成长期开始有人格追求,往往精神饥渴,需要大量地阅读人文学科知识,需要优秀文化熏陶,而目前的应试教育能担负得起这样的重任吗?(吴非 原载12月10日《新京报》,有删节)
不要过度阐释杀师这个极端个案
从记者翔实的调查报道看,这应该是一起极端个案,一个身上有着极端反社会人格的病人制造的一起血案,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社会原因、体制根源或教育症结,更与师生关系恶化的教育生态没有关系。这种极端反社会人格,从其接受新华社专访时可以清楚地看出来。被问到对杀死老师有没有悔意时,龙某说“我从来没把他的命放在心上,看到他痛苦的眼神我想笑”——一个心智正常的人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。
并不是每一个让人震惊的血案背后都有一个深刻的社会原因。评论者的一个习惯是,喜欢将不可理解的社会问题都推给一个抽象体制,或套进一个方便使用的“套路”,而不去深入到个案和事实中寻找具体个案的根源,于是就有了很多脱离事实的过度阐释。留守确实有问题,师生关系确实有大问题,高考压力确实扭曲人的心灵,可这起血案真的跟这些问题没有关系。
就拿邵东这起血案来说,只有脱离那种“判断套路”的束缚和诱惑,摆脱寻找“深刻社会原因”的自以为是,远离“迫切归因癖”和“规律强迫症”,而深入调查报道中去解读杀人嫌犯的心理,还原他的成长经历,还原他的日常生活,也许才能找到他拿起屠刀的答案?;谡飧鍪率?,也许才能形成有效的反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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